到一个乡民被乱兵杀死在前方不远的田埂上,中年男子彻底愤怒了。虽说以他对田虎的了解,心知这种圣旨田虎还真下得出来,但作为土生土长的府州人氏,他无法面对家乡发生的这一幕而无动于衷。
只不过,虽说主将动了怒,但偏将段仁还是在心里作着艰难的抉择,他虽然艺不惊人,但也是从前跟随田虎落草的老人,愚忠还是有的。此时郑丞相的命令却让他十分为难。他也认为这事只怕还真是田虎的首尾,若是他此刻迈出这一步,岂不是成了和老大王作对?
“段仁,天塌下来由高个子顶着!本官下的命令,本官承担责任,用不着你在这里瞻前顾后!”郑之瑞看透了裨将的心思,但他知道,自己若在这时不做点甚么,将来他姓郑的子子孙孙只怕在府州永远都抬不起头来。
“丞相,不是小将犹豫,咱们奉御命护送库金前往丰州,责任重大啊!眼看马上要到地方了,若是节外生枝,半途有个闪失,陛下将来连翻本的本钱都没有了啊!恁且看这些人,都抢红了眼,岂会乖乖就范?再者咱们打了狗,必惹到狗后面的人,把守这府州的乃是丢了晋州地盘的金毛犼施威,他手下有一两万亡命徒,咱们护送库金的队伍才堪堪五千人,真撕破脸,咱们占不了便宜啊!”段仁嗫嚅道。不但不肯镇压乱兵,反而苦劝起郑之瑞来。
“你他娘的窝囊废,我就知道你没种!叫你打狗,你跟我提甚么狗主人,考虑这么周全,怎么不去枢密院大展拳脚?正好宋枢密就在队伍中,我倒是有心要替你谋个好前程!”郑之瑞实在气得不行,他堂堂中书侍郎下个命令还要跟下属解释半天,可想而知如今形势崩坏到何等程度。
自从消停了三两个月的童贯好似吃了春药一般督军发起猛攻后,田虎方面的形势就一天不如一天,想当初几乎占据了整个河东的大晋国,如今只剩下靠北的几个军州吊命,不但接连失陷了石州、晋宁军和平定军,连田虎的温柔乡太原府都没保住。
田虎虽然目前亲自带着人在忻州和宋军死磕,但也不得不提前布置后路,直把这一年多收刮来的金银全部运往最后的堡垒丰州,为将来出逃作好准备。
且说此时段仁被郑之瑞骂得狗血喷头,只是默不作声,郑之瑞越看越气,当初刚立国时,一个个耀武扬威,不可一世,恨不得请命打下东京。如今好了,才遇上一点挫折,一个个又跟霜打的茄子般,蔫了吧唧的,连小小平乱都患得患失,哪里还有一点武将的样子?
郑之瑞越想越气,干脆下令革了段仁的军职,唤另一员随军偏将陈宣前来听令。
陈宣来的时候,不止他一个人。还有个大人物也跟着来瞧热闹。对于此人。郑之瑞不好作色,勉强寒暄两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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